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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克尔·斯登哈德——足智多谋的投资家

    迈克尔·斯登哈德20年的投资生涯是投资史上最伟大的事业之一。如果你在1967年7月,在斯登哈德合伙公司开业时,投1万美元于他的套利基金,20年后,你将得到100万美元,年均综合增长率 (扣除他的代理费)是27%。他是如何成功的呢?

    原因之一是斯登哈德每年付给其在华尔街的智囊团3500万美元酬金。只要你愿意,这些钱可买到华尔街大量的研究成果:上百页的公司分析、经济计划、外国概况研究。事实上,斯登哈德本人也曾经做过金融分析方面的工作,为 《金融世界》写过稿,并为洛布。洛兹公司作过分析员。

    其实,迈克尔·斯登哈德对华尔街的研究不太感兴趣。在大多数投资者的桌子上你可看到许多由经纪人提供的年度报告,及公司几年来的形势,未来前景的研究等。但是,如果你看看斯登哈德的办公室,你几乎看不到这些东西。但所付的3500万美元究竟买了些什么呢?付出这么多酬金,斯登哈德并非要买所谓的预言,这些预言他以前处于被华尔街称作“卖方”的位置时也编造过。他只是希望这些预言能让他在无数的竞争对手面前多一些优势。

    另一方面,颇有收益一词还不足以描述他的巨大成功。他从“方向性运动”中获取巨大的收益。如他所说的:“我们进入债券市场是因为我们预计利率会朝着某个方向运动……我首先看的是股市运动的总体情况,然后试图找出一些能符合我们观点的股票。这与首先把注意力放在找有利可图的大公司而不顾市场的观点相反。”

    斯登哈德能够被称作足智多谋的投资家。首先,他有一个大的、总体的、与我们通常从读报中得出的概念一样的概念:日元将要上涨,通货膨胀将更厉害,该是石油股价回升的时候了。有一个总的框架后,他着手寻找个股。

    由于他付了佣金,因此,他可以不断地获得有利可图的交易的消息。“我们低估了通用电器公司下年第一季度的赢利。”“花旗银行使巴西处于货币危机中。”一些华尔街的经纪人公司如此有影响,以至于他们改变主意就影响整个市场。当这些重要的分析家改变主意时,斯登哈德希望自己是“第一知情者”(“第一知情者”现在的优势大不如前了。在1970 年和1971 年那种疯狂的年代,或是在任何一个华尔街能取得一致的年代里,这种优势地位是无与伦比的。现在,像斯登哈德这样的人已不在少数,一个行动迅速的精明的投资商很容易从经纪人公司得到最早的通知。这正是每年数百万代理费用所买来的权利。它的另一个好处是可以让你得到超过配额的紧俏原始股。在华尔街这种饥不择食的情况下,这一优势无疑等于是在你的银行户头上生出了一大笔财富。)。分析家无须准确,因为只要那些在斯登哈德之后得到信息的人认为他的分析是准确的就够了。所以,如果你看报发现有人说得克萨斯仪器的股票将要上涨,而它第二天真的上涨了,不要惊讶:斯登哈德或许是最早得到消息的人。

    从经纪人立场来看,同斯登哈德打交道的最大优势是,如果他信任你,他会立即给你指令,不会优柔寡断。从一个紧急电话中,你能得到一个 10万股的指令。为此,你必须全神贯注。如果经纪人被某一股票缠住,他也可能以合理的价格帮他买下很大一部份。作为回报,如果斯登哈德得到有关某一股票可能下跌的消息,他可以让经纪人设法阻止这一消息广为人知。

    对于斯登哈德来说,正如赛场上的赛手,做短线,才是实实在在的。做长线,华尔街研究所讲的长线,是今后的事情——梦里世界。作为投资者,斯登哈德认为,一点点的收益——5%、10%、15%等不断增多的收益,比起那种买股票存起来,等到来日上涨,要舒服得多。因为,这么遥远的事情可能根本不会实现。例如,1983年,他以117美元的价格买了80万股IBM,这个股票上涨幅度较慢,涨了15%。大多数股民查报纸,观察涨势,觉得不甘心于此,就没有理睬它。后来,该股又跌回了120美元,到手的收益又没有了。而斯登哈德不同的是借了1亿美元,以每股117美元买入,132美元卖出,赚了1000多万美元。然后,在股价达到顶点时卖空了25万股,在它跌到120美元时平仓,又赚了几百万美元。

    在很多时候,我进行交易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利润,”一年中每一两个月就赚一笔钱的斯登哈德说,“而更多的是它能为我提供其他的机会。我得到了接触许多事情的机会。交易是催化剂。我很羡慕那些做长线的投资者,他们可以为一长远的目标而不断地等待。事实上,历史上没有哪个成功的投资者能够胜我二倍或三倍。我总是赚些小利润,但我赚的大多数钱都等了一年多的时间。”这就是斯登哈德允许的“方向性”下赌注的时间限度。这可能长于他的大多数交易的时限。

    但是,对于斯登哈德来说,更成功的是短期证券交易,他善于推测大市场的短期走势。他有时依据财务杠杆做多,有时转到净空。“我有五六个证券分析员,三四个交易员,一个经济师。经济师的任务是寻找哪一段时间经济将会有重要变化。我所希望的是我可以凭借这个经济师的观点在众多的相同或不同的观点之间找到差别。”

    有人认为,斯登哈德是一个保守的经营者,尽量避免长期的投资。一个基金的客户,即共同基金的董事长乔治。基恩说,“尽管他的账户上每年的周转率都很高——500-1000%,但是,我认为斯登哈德是一个低风险的经营者,他总是做短线交易。”

    他经营着三家合伙基金。一家是针对国内付税投资者的,大量利用杠杆利率——即借钱;另一家则很少使用杠杆利率,它的客户是国内的免税机构;还有一家为外国人服务。它们在选择投资方向时几乎是一致的,其差别是投资者种类不一。斯登哈德把每个合伙基金的合伙人的人数限制在至多99个股东。如果有更多的股东,他将不得不把这家基金注册为投资公司。几年来,他一直在这个限度内活动。合伙人公司每年开一次变更大会,一些人退出,有一二个人补进,但是仍有一串长长的候补名单。

    当斯登哈德对某一种投资信心十足时,他会通过自己最早成立的机构——斯登哈德合作基金大量借钱。有一些例子,一个是我刚才说的1985年IBM的漂亮的一仗。另一个是在1981年,他得知中期国债可能有利可图。他的合伙人、经济师乔治。亨利(曾经是联邦储备银行的官员)认为,现在的14%的利率可能要下调。他投资了5000万美元,借了2亿美元,买了2.5亿美元的5年期国债。然后,他焦急地等待着利率下调(这时,基金账面亏损了1000万美元)。他失去了一些客户,但最终这个赌注赌赢了。投资2.5亿美元(其中基金只有5000万美元),赚了4000万美元。斯登哈德合作基金在1981年有10%的收益。第二年,他投资中期政府债券,收益上升到97%。

    不到3年,斯登哈德又回到了债券市场。1984年后期,他投资4亿美元,绝大部分是借来的钱,购买中期政府债券,赌利率可能下调。他的赌注再次下对了,那时利率创记录的高,最优惠的利率接近15%,长期利率是13%。

    1985年7月,他以2500万的利润售出债券。

    正如他的助手所说,“对这个人来讲,没有什么可以让他胆怯的事。”

    他喜欢主动出击。例如,他插手IBM之事是因为听了一位同事的话而行动的。

    这个同事以为斯登哈德可能要买2万或5万股。事实上,他买了几十万股。

    斯登哈德白天的时间是在一个大的船头形的木制控制台后度过的,里面充满了荧光屏,按钮及闪光灯。他认为不能穿得很特别。他的典型打扮是:开领的黑色T恤衫,配上深色的裤子。他体型胖而圆,留着络腮胡子,圆柱形的肚子凸起就像海豹。他嗓音柔和,略带嘶哑,举止温文尔雅。他谈吐不凡,与其说是华尔街的股民,不如说更像杂志社的编辑。他承认他超重:他曾经去过大峡谷牧场,一个亚利桑那的温泉减肥,但效果不佳,因此,他4天就回来了,而不是原定的7天。

    像大多数投资者一样,斯登哈德白手起家。他出生于纽约布鲁克林区的一个珠宝商家庭。一岁时,父母离异。作为补偿,他的父亲没有给他现金,而给了他100股费城迪克西水泥公司的股票,及100股哥伦比亚天然气股票。

    斯登哈德13岁时,在布鲁克林着手研究交易报道及跟踪“世界电讯”上所载的那些股票价格。他说过,“我那时对股票一窍不通,我所认识的人中没有一个人了解股市。”他开始频繁地进入美林公司的办公室,“同这些吸着雪茄的老人观看屏幕。我被它迷住了。”不久,他开始买卖股票。

    格外高的智商使得斯登哈德16岁就完成了高中学业,考入了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金融学院,19岁毕业。1960年,他毫不迟疑地选择了他的职业:去卡尔文·巴洛克互助基金从事研究工作,一周80美元薪金。但巴洛克说,他在那儿并不成功。在短期地为《金融世界》写作前,他加入了美国的军事经济工作。他的不断蹦出的怪念头使得他不能集中精力回答某一个具体问题,如“你对通用汽车公司怎么看”?最终,他被解雇了。“那真糟糕。”他说,“我以为我在华尔街的生涯从此结束了。”

    后来,斯登哈德在利布·罗兹公司做分析员。他第一次推荐的股票是海湾和西方工业公司的股票,涨了三倍。很短的时间内,斯登哈德就成为首席分析师。他也开始同另外一个叫霍华德·贝科维兹一起合作。贝科维兹曾在A.G.贝克尔工作,他将斯登哈德推荐给他的异父兄弟杰罗德·法因,管理多米尼克合伙人的资本(他们三人均是同年进入沃顿学院的)。1967年7月10日,斯登哈德、法因和贝科维兹三人筹集了770万美元,成立一家公司,敲响了财神之门。公司首年获利30%,第二年获利84%。这和标准普尔综合指数的6.5%和9.3%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们开始了自己的事业,斯登哈德不会再回头了。

    “那段时间非常美好,”斯登哈德回忆道。至1969年底,公司已有3000万的资本。这三个30岁以下的创办者均成了百万富翁。

    斯登哈德是主要的交易者,而法因和贝科维兹从事研究。公司在70年代增加了很多员工,但步子总是很快的——到目前为止一直这样。斯登哈德说,它意味着“来不及吃饭,去做要经历14次谈判的交易。”10多年高强度的、几乎是偏执狂式地致力于股市投资,使得斯登哈德感觉到他的视野太狭窄了,他渴望休息。

    “我总是有目的地专注于某一个问题。我为我的家庭做了什么呢?我为这个世界做了什么呢?这是我一生中做得最好的事情吗?”因为不断地被这些问题所困扰,被10年来的投资事业弄得疲惫不堪,斯登哈德于1978年休长假。他把自己600万净资产中的400万交给当时已有1.1亿美元资金的斯登哈德合作基金料理,退休了,正如他说的,他抽烟太多,太胖了(210磅),决定“永远退休,决不回来”。但是,他的朋友们根本不相信,因为他太专心于工作,不可能这样放弃。

    他没有再接近办公室,如他所声称的那样,也再不看有关股市的报纸。

    他开始寻找其他的兴趣。大部分时间和他的家人住在第五大街的、可以俯瞰中央公园的公寓及他们的位于纽约州北部基斯科山脉的24英亩的休闲地。在那儿,他种草莓,做果浆,弹钢琴,打网球,读犹太教的《旧约》,研究园艺和瑜伽,散步和放松,修整房子,几次去以色列旅游。一年以后,他又回到他那“光荣的事业”中去了。

    因为斯登哈德休假的那年,他找不到合适的赚钱的职业。“我曾试图做一些没有太多约束的职业,”他说,“休长假可以让我回去做如以前同样的事,但对于工作的目的有了更广泛的认识及更少的疑问。”即不再完全为钱而工作。他个人的财富据统计可能超过了1亿美元。

    至于他的合伙人,法因1976年离开,在康涅狄格成立了他自己的投资合作基金——查特·奥克机构(后来他为哈佛经营一些基金)。贝科维兹1979年接着建立了HPB合作基金,也是一个私人的投资基金。于是,斯登哈德单枪匹马,而且干得非常出色。他拥有他的公司一半以上的股份。

    斯登哈德和他的妻子朱迪周末在纽约基斯科山外的那座漂亮的小别墅里度过。那儿有一个人工池塘,网球场,游泳池。有一天,我碰到他时,他穿着绿色汗衫,灰绿色的耐克软底鞋,配着白袜子。当时,别墅内有很多人。

    两匹马在新草地上吃草。有一间现代化的房子给看护人用。一间原始的小木屋原本给客人们游泳更换衣服用,斯登哈德把它改造成他单独的办公室,里面有电脑、电话、传真。有时,斯登哈德宣称他要在那儿休息,并邀请朋友来玩。但是,他总是待在办公室,盯着荧光屏和电话,而无暇顾及他的客人。

    斯登哈德在纽约皇后区拥有一间商用温室。他在那儿种了9—10种草,并以草药之名,在市场上出售。“那是用来赚钱的,”他曾经说。但是从来没有成功,所以后来他把它卖了。但是,他是布鲁克林植物园的投资代理人。

    后来,他开始投资于电影业。

    他对纳粹大屠杀很震惊,并且读了很多这方面的书。因为热衷于犹太人的历史,他去了以色列很多次,并且在那投资。他迷恋那块大地,以至于他皈依了犹太教。他认为,他现在从事的资金管理方面的工作不能将他升华。

    他期望有朝一日他能够更上一个等级。我问他如何把他的后人从过于富裕的危险中解放出来(他的儿子正在听我们讲话),斯登哈德想了一会儿说,他希望能够通过把他做人(而不是宗教的)的观念传给他的孩子来实现这个目标。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跟上斯登哈德的节奏,都能理解他因投资失误所导致的不耐心。他的雇员认为,事实上,他对自己比对别人更苛刻。“无论股票是否是由他选择的,”哈里斯联合会的波特。福尔曼说,“他都将失误归于自己。”斯登哈德承认。“我是一个完美主义者,我这样要求别人可能有些不太现实。”

    《华尔街杂志》的一篇文章引用他以前的雇员的话:“那是个分娩般的经历,在那儿工作是种无法相信的痛苦。”斯登哈德“像鹰一样盯着你所有的每一种股票”。分析员补充道,“他要答案。不回答每一个股票的问题,他不会让你走。这对有些人来说是太紧张了。”

    在这些不当的——也许是自加的——压力下,有些人认为斯登哈德可能会再次退出。如同他所说的,“有时我想离开股市。有许多事情我已经做过。

    我总是认为应该从事一些对别人更有用的工作来度过我的时光。“

    例如,他在休假期间的一个观点是:去以色列投资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那儿投资环境恶劣——高通货膨胀,庞大的官僚机构和小国寡民的生意头脑。他同他的以色列合伙人在所谓的开发区从事房地产和建筑业。最终,他被以色列腐化的商业气氛给搞垮了。但是,他没有放弃。他买了这个国家最大的纸箱厂的股份,并且把以色列(MSC股份有限公司)介绍给美林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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